那是一對才搬來的殘疾夫妻,男的一雙腳掌向后撇,女的是啞巴。那天初次見到他們時,一股憐憫之情在我心頭升起:這樣的人生、這樣的家庭,怎樣艱難!這不是我鄙視他們,我認為作為一個正常人,是應(yīng)該有一點這樣的憐憫之心的。
但接下來的事實卻讓我大吃一驚,這些天來,他們的那些殘疾人朋友絡(luò)繹在夜幕之后前來聚會,空氣里傳來他們的音樂、舞蹈和歡笑。我看不到他們的表情,但我可以感覺到他們的舞蹈火一般忘情、熱烈。
面對著這樣的一群人,我感到世上所有的詞匯都變得蒼白、不貼切。說殘疾人也愛生活、也需要音樂和舞蹈,這樣的理解是那么的無力、詞不達意。只有用火的舞蹈,才恰如其分。火在舞蹈,那扭動、變形的舞姿是火的生命的張力的表達。燃體在火的舞蹈中發(fā)出畢畢剝剝的吟唱,燃體不盡,火的舞蹈不停。
熟悉的或陌生的音樂像一支焰火,一下子照亮了我記憶的天空。我透過遙遠歲月重又看到生命在另一種形式下的舞蹈:那是在一座簡陋的磚瓦窯,我三十年前下放勞動的地方。窯師傅的小女兒才七八歲,就開始幫大人做事了。這個小姑娘一身衣服綴滿補丁,正當(dāng)讀書和游戲的年齡,就過旱地承擔(dān)了生活的艱辛。當(dāng)時我也以憐憫的目光注視這個小女孩,但艱辛的勞動在小女孩身上卻成了舞蹈,她蹦蹦跳跳舞著工具,全無一點悲愁。她一下子就讓我陷入對生命的沉思和叩問:生命的本質(zhì)是什么?是什么讓生命以這樣歡樂的形式前行呢?
用童心無邪、用不諳世事、用樂觀主義來解釋都是不夠的。上蒼仿佛有意安排,讓我看到不同形式的兩次生命的舞蹈。生命從一降生,就穿上了一雙紅舞鞋。這是生命的本質(zhì),是人在任何艱難困苦的情況下都會歌唱、都會歡樂的原因。(《生命的本質(zhì)》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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